保险公司发债忙背后：“赎旧借新”成划算选择

　　● 记者 陈露

　　今年以来，保险公司持续发债“补血”。3月18日，太平人寿发布公告称，该公司拟于3月19日发行90亿元永续债。数据显示，截至3月18日，今年以来，保险公司合计发行资本补充债、永续债的规模已接近280亿元。而2024年一季度，无险企发行资本补充债或永续债。

　　整体来看，今年保险公司发行的债券票面利率在2.18%-2.80%之间，与2024年相比有所走低，这也成为一些险企“赎旧借新”的重要动力。部分险企发布公告称，行使此前发行的资本补充债券赎回选择权，而这些被赎回的债券利率相对较高。

　　发债规模近280亿元

　　太平人寿相关公告显示，本期永续债发行规模90亿元，起息日为3月21日。债券募集资金将依据适用法律和监管部门的批准用于补充发行人核心二级资本，提高发行人偿付能力，为其业务的良性发展创造条件，支持业务持续稳健发展。

　　永续债，即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是指保险公司发行的没有固定期限、含有减记或转股条款、在持续经营状态下和破产清算状态下均可以吸收损失、满足偿付能力监管要求的资本补充债券。

　　2022年8月，中国人民银行、原中国银保监会联合印发《关于保险公司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有关事项的通知》，允许符合条件的保险公司发行永续债。2023年11月，泰康人寿成为首家发行永续债的保险公司，保险公司永续债发行正式落地。随后，多家保险公司陆续发行永续债，其成为保险公司“补血”的重要选择。

　　数据显示，截至3月18日，今年以来，交银人寿、泰康养老、泰康人寿、平安人寿发行了永续债，合计规模237亿元。其中，泰康养老2月24日发行20亿元永续债，是行业内首家发行永续债的养老保险公司。平安人寿2月27日发行130亿元永续债，这是今年以来发行规模最大的一只永续债。交银人寿、泰康人寿分别于2月21日、2月25日发行27亿元、60亿元永续债。

　　部分保险公司则通过发行资本补充债“补血”。数据显示，截至3月18日，今年以来，中英人寿、中韩人寿、财信人寿发行了资本补充债，合计规模39亿元。以此来计算，截至3月18日，今年以来保险公司合计发行资本补充债、永续债的规模接近280亿元。

　　此外，还有部分保险公司拟发行永续债。今年2月，深圳金融监管局批复同意招商信诺人寿发行永续债，规模不超过41亿元。根据招商信诺人寿披露的相关公告，该公司拟于3月21日发行10亿元永续债。2月28日，新华保险公告称，公司第八届董事会第三十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发行境内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的议案》，同意公司在本议案的框架和原则下，发行金额不超过100亿元的境内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并决定将议案提交公司股东大会审议。

　　险企“赎旧借新”

　　业内人士认为，保险公司密集发债是为了补充其偿付能力充足率。在偿二代二期规则下，保险公司偿付能力充足率出现下滑，或对其开展业务产生掣肘。保险公司资本补充需求较为旺盛。

　　国信证券经济研究所宏观固收分析师戴丹苗表示，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监管政策经历了从偿一代到偿二代的变迁。与偿一代以规模为导向不同，偿二代的核心是以风险为导向。偿二代二期规则的实施，对资本及核心资本的认定标准更加严格，使得保险公司资本补充需求大幅提升。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以来，保险公司发行债券的票面利率整体下行。上述已发行的近280亿元债券票面利率在2.18%-2.80%之间，平均票面利率约为2.42%。2024年保险公司发行资本补充债或永续债的平均票面利率约为2.44%，2023年平均票面利率约为3.60%。

　　“随着债券市场利率持续下行，保险公司发债的票面利率显著降低，较低的融资成本提升了其发债的积极性。”北京排排网保险代理有限公司总经理杨帆表示。

　　在融资成本下降背景下，部分保险公司开始“赎旧借新”。据不完全统计，今年以来，已有中邮人寿、农银人寿、民生人寿、平安人寿发布公告称，行使资本补充债赎回选择权。以平安人寿为例，该公司披露的关于2020年资本补充债券发行人赎回选择权行使公告显示，其赎回的“20平安人寿”发行规模200亿元，本计息期债券利率为3.58%，如在第5年末不行使赎回权，则债券利率调整为4.58%。与平安人寿今年新发行的永续债2.35%的票面利率相比，“赎旧借新”是更划算的选择。

　　杨帆认为，通过发行利率较低的新债券替换利率较高的旧债券，保险公司可以有效降低融资成本。此外，保险公司通过“赎旧借新”可以优化资本结构，提升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从而支持业务发展。

　　应提升“造血”能力

　　业内人士认为，保险公司偿付能力承压，其债券发行量有望继续提升。对于保险公司来说，除了通过发行债券这种外源性资本补充方式之外，保险公司还需要提升“造血”能力，建立内源和外源相结合的资本补充机制，提升自身资本实力。

　　2024年12月，金融监管总局发布《关于延长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监管规则（Ⅱ）实施过渡期有关事项的通知》明确，原定2024年底结束的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监管规则（Ⅱ）过渡期延长至2025年底。

　　杨帆认为，2025年保险公司的发债热潮有望延续。保险公司的资本补充需求不断增长，尤其是中小保险公司面临较大的资本补充压力，发债仍是其重要融资方式。同时，监管部门对永续债的支持以及低利率环境的延续，将进一步激发保险公司的发债热情。随着永续债市场接受度不断提升，未来其有望成为保险公司进行资本补充的核心工具之一。

　　不过，业内人士认为，长期来看，保险公司需要通过稳健经营、凭借内生动力来驱动偿付能力改善。湘财证券分析师郭怡萍表示，在利差损压力下，险企有望通过调整资产负债结构来应对更加严格的偿付能力监管要求，如发展长期保障型产品、降低久期缺口、提升高收益率投资资产占比等。